“你不能带走这些珠宝!它们是属于温德汉姆家族的财产!”珀西亚气势汹汹地闯进伊丽莎白的卧室大喊大叫,“温德汉姆的所有物你一便士都不能带走,一便士都不行!”

    “珀西亚,一位淑女不应随意闯入他人的卧室,更不该举止如此粗鲁地对待她堂弟的遗孀。把它们搬上马车吧,谢谢。”伊丽莎白不为所动,继续指挥佣人们将自己的嫁妆和惯用物品打包带走。

    “而且有件事情你要明白。除了我的嫁妆,爱德华的一半遗产的所有权是不列颠法律及婚前协议赋予我的权利,即使你是他的堂姐也无权干涉。现在,请离开我的卧室,小姐。”

    无功而返的珀西亚只能站在卧室窗前,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来自唐蒂斯家的邪恶女人带着大笔财产,趾高气昂地离开温德汉姆。

    “伊丽莎白,一个只有脸看得过去的女人。哈!撒旦会派遣魔鬼,引诱她堕落进无边的地狱!等着瞧吧!”她恨恨地咒骂着,拿起粉扑为自己补妆。

    珀西亚·L·温德汉姆,温德汉姆家到27岁都没能嫁出去的老姑娘,现在却不得不忍下心中恶气,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她必须谄媚讨好新的爵位继承人——一个不知从哪儿被翻出来的、粗鄙的乡下穷小子,听说他甚至不识字!而珀西亚要想不被新伯爵赶出去,就必须努力嫁给他,以此保留自己的贵族身份。

    对于一位贵族小姐来说,这是一种何等的羞辱!珀西亚对着镜子将脸上的雀斑一点点遮掩,连带着狰狞的表情一起慢慢整理妥当,强迫自己以最完美的微笑角度面对未来的“命运”。

    “珀西亚小姐,威廉·温德汉姆已经抵达。”女佣轻声说。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珀西亚示意她退下,最后对着镜子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妆容,“雅各布,我现在看起来还妥当吗?”

    “亲爱的,你看起来有如七月清晨,窗下那朵沾着露珠的玫瑰般娇艳迷人。”四下无人,雅各布撕开侍从的假面,揽住她的腰肢柔情蜜意。

    “行了,我的男孩,不要蹭花了我的口红……”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乱情迷令珀西亚迟到了一小会儿,她不得不艰难地维持着形象,踩着十英寸高跟鞋一路小跑赶到会客厅:“真抱歉我来迟了,请您原谅我的失礼,威廉先生。”

    “这不要紧,等待一位淑女的到来……”背对着珀西亚的男人转过身来,但在他的目光掠过她面庞的一刻,这位未来的伯爵、有可能是珀西亚未来丈夫的男人马上失去了笑容。

    他像只被扼住脖颈的鸭子,啊啊啊地说不出话来,脸色风云变幻、精彩纷呈,堪称年度最滑稽的喜剧。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做不到亲吻珀西亚的手背,最终只能用一个拙劣的借口落荒而逃。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温德汉姆夫人从睡梦中惊醒,颤抖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现在醒来刚刚好,还能享用一顿丰盛的下午茶。

    我依然是一位高贵的夫人,而且将要拥有更多!珀西亚呼唤她的贴身女仆:“玛利亚,我需要一杯红茶。”

    哦,不知道雅各布把事情处理得如何了,真想念他宽厚有力的臂弯……与他相比,威廉就让人感到意兴阑珊。珀西亚与丈夫威廉相看两厌,她嫌弃他的粗鄙和矮小,他厌恶她的容貌和傲慢。

    一切为了利益。

    “玛利亚?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玛利亚!”卧室里诡异地安静,珀西亚心中泛起不详的预感。她冲出卧室,正巧遇到玛利亚急匆匆地跑上来:“夫人,有两位警员希望与您谈谈,有关伦敦城外的一起谋杀案。”

    珀西亚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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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西亚和爱德华一样,蠢得像两头野猪。”伊丽莎白现在还不能洗澡,蓬头垢面地靠坐在伦敦宅邸的主卧床上,不吝以最刻薄的言语点评温德汉姆家的堂姐弟,“不,相比之下,那个只会酗酒的酒鬼爱德华甚至比珀西亚更讨人欢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