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三十分,嘴里还残留着香烟和烈酒的气味。外面的天色蒙蒙亮,偶尔能听到马路上汽车驶过,轮胎轧过马路的声音。我躺在床上,没有换下衣服,眼睛合不上,直勾勾地看着屋顶的吊灯。

    以卵击石,即使结果一定是失败的,也必须要让它沾满浑身的粘液。

    突然觉得失去了他的自己相当可笑。本就有在外人眼里大好的前途,却弃之于不顾,转身要去做一个光滑脆弱的鸡蛋,去挑战并不可能的事情,试图撞碎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

    浑噩至极,但在其中又极其清醒。

    对他还有感情,不是爱意也不是痛恨,只是谈及他总会心头一颤。

    离开他那天,我开始变得清醒起来,这种情况尤其实在深夜中,不管多少酒精也无法平静芜杂的心绪。痛苦不堪,浑噩的身心却拥有一双清醒的眼睛。

    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却怎么样也无法摆脱对他的依赖。

    我企图将思想放空,考虑未来,用繁忙的学业和事物将自己的每一天填满,拒绝所有与感情无关的一切,可总能在某天深夜死死抓住枕头,将脸完全埋在里面。

    有没有人会来救我?

    我不需要有人来救我。

    谁能知道救世主的心。离开这个充满阴暗的地方,下一个可能会更加糟糕。

    如果有人从未放弃过我就好了。

    眼泪流不出来,在那时已经干涸了。

    这世上最难的事可能不是我不想,我不喜欢,我不能,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做。

    已然深处悬崖边上,那就只能时刻保持清醒,提防会坠入无尽的深渊中。

    像是习惯了他一样,我也习惯了失眠。

    我不想让人们看到我的样子,却也想让他们知道我的痛楚。

    将自己的身心完全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真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愚蠢,就是花时间去验证完全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

    真的好傻。

    天亮了。

    门铃响起。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