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煜恒砸碎挡风玻璃，从车里爬了出来。
枪声还在继续，对方人数并不多，但货运队的人手里没有武器，谭俊那把枪下山时也没拿上。
娄煜恒顾不得其他的，迅速绕到车子另一侧，车门已经严重变形，谭俊的小腿被死死夹在门缝间，看样子该是断了。
“你忍下，我得先把车子翻过来。”娄煜恒眼睛里不知流进什么，他抬手抹一把，蹭了满手背的血。
枪声还身后不断响起，娄煜恒用尽全身力气把侧翻过去的车正了过来。
谭俊起初还没什么感觉，但当他那侧车轱辘落地时，顿时疼得险些喊出声。
冬天的夜冷极了，温热的血好像瞬间能在皮肤上冻住，结上层薄冰。
娄煜恒不停地撬动车门，但变形太严重，没有趁手的工具根本不行。
他用力搬了几下门把，依旧无济于事。
“娄煜恒。”谭俊的声音在枪声的衬托下弱到几乎听不见，“快走。”
娄煜恒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用力把车门向上抬。
“这帮人不知道什么来历。”谭俊拉住娄煜恒胳膊，“你快走！”
娄煜恒甩开他的手，又把自己大衣脱下来，“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犯什么傻？！”谭俊用力去推他，“你去找人帮忙，快跑，去找人来帮我们。”
娄煜恒深吸口气，抬手去解谭俊的领带。
半路杀出这群人明显有备而来，而且看架势是奔着灭口来的。
因为那批鸦片吗？还是因为别的？
会是谁？会不会是骆老九的人？又是谁透露了他们的行踪？
谭俊脑子乱得要炸开，娄煜恒探身进去，把摘下的领带紧紧系在谭俊的伤腿上，又用衣服垫在伤口附近，“门得硬拆，你忍着点。”
“娄煜恒，你是想我们俩都死在这吗？”谭俊一把拉住他衣领，“趁他们还没回过神，赶紧他娘的滚！”
娄煜恒脸上的血从额角流到耳后，眼睛里也腥红一片，但他的目光中却从没有的坚定。
“犯傻你也分分时候……”谭俊被接连不断的枪声和中弹声惊得心里发毛，娄煜恒不能在他这出了岔子，万一有个闪失，他没法和自己好兄弟交代。
“算我求你。”谭俊觉得他已经把这辈子能说出口的哄人、骗人的软话说尽了，但怎奈对方是块臭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