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屋顶漏雨的破庙里还有和尚吗？况且她那日去千佛庙，里面别说和尚了，一只苍蝇都没有。
云绯对姜拂衣的话产生了怀疑。
第二日姜拂衣上早朝之后，云绯偷偷离开了太子府。
千佛庙在白日看来倒少了几分荒寂古怪，起码庙前的石板路扫的干干净净，门外的石雕香炉里插着几根佛像，青烟袅袅娜娜，向着大门的方向飘去。
出乎意料，大殿中央的蒲团上竟真的坐着个老和尚，一边敲木鱼一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你怎么改行当和尚了？”云绯蹲在老和尚面前，胳膊肘支着膝盖，托腮端详了一番。
她伸手摸了摸和尚的光头，“是真的。”
在兰若寺的时候这人还是个有头发的道士，眨眼就剃度了，还像模像样的。
“阿弥陀佛，”老和尚睁开眼念了一声佛号，“云施主，别来无恙。”
云绯把金铃从手腕上褪下来，“你让姜拂衣给我这个干什么？”
笃、笃、笃……
木鱼继续响，不快不慢，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心上随着心跳。
“云施主昨晚看到了什么？”
他说的是“看”，不是“梦”。
“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和他的书童，还有……兰若寺。寺里大殿上放着一尊落满灰的佛像，两边的墙壁上的壁画很漂亮，栩栩如生。”云绯不解道：“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做梦了？还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老和尚停止了敲木鱼，将手里的佛珠一颗一颗捻过，“阿弥陀佛，贫僧自有贫僧的方法和用意。”
千佛庙后门有棵几百年的柏树，气势凌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上面系满了用来祈福的红绸带，经过风吹雨打褪去了鲜艳的颜色，看来挂上去的时日很长，千佛庙也曾风光过。
一个写了两行字的红丝带引起了云绯的注意，挂的有些高，她踮起脚尖使劲往上跳了跳，还是没够到。
一只手从她头顶越过，轻而易举地将那条丝带解了下来。
云绯从姜泓沂手中接过丝带反复翻看了两遍，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姜泓沂见状把头凑了过来，“看出什么了吗？”
云绯瞥他一眼，“没有。”
“给本王看看。”
云绯将丝带揣进袖里，提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