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还未开始,门口已经停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马车了,古代在外判断一个人的身份与地位除了衣着打扮就是马车了,能做的上马车的人首先排除寻常老百姓,然后从马车的材质,装饰,外形判断这个人是富商、世家还是皇亲国戚,同时也能做对比,明眼人能通过马车与马车之间的差别一眼看出其中的财富地位差,所以古代有些爱攀比的人往往不惜舍万金也要工匠打造一个豪华精致让人眼前一亮的马车。

    人声嘈杂的人群突然被一辆马车的到来变得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就有许多人小声议论着这豪华金丝楠木马车里的那位主人。

    “这就是当今国朝七公主的马车?”说这话的那人模样属实俊秀,一袭素衣却也是气宇轩昂。手里拿着白玉汉折扇,好一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模样。

    在其旁一位着绣竹叶暗纹的玄色衣袍男子搭腔:“没想到,大名鼎鼎京城平南伯苏煜的二公子苏明枫也喜八卦,这话说当年公主溺水后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院上下无一人能治好公主的病,未曾想前日就自个儿莫名其妙醒过来了,都说这个七公主姿色诱人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知真假,若能一睹公主倾国倾城的容颜那乃是我蔡霖人生一大幸事”

    苏明枫瞥了一旁的蔡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声说了句:“登徒浪子之辈。”蔡霖正欲说些什么,只听见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别说了,别说了,公主下来了,议论国朝公主是死罪的嘞”

    众人屏息凝神,只见远远处一女子身穿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身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头戴双鸾珐琅彩点翠步摇,身型消瘦、个子高挑,迈走小碎步缓缓而来。

    走了数十几步五官逐渐清晰明了,两目低垂、眼星眸微转,少女抿着鲜艳欲滴的红唇脸颊绯红,侧过头对身边的丫鬟窃窃私语,大概纯欲说的就是这种了。

    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楚桉桉的步伐,直到消失在人群中许多人也没回过神来。美人已去,大家也陆陆续续前去赴宴,苏明枫正欲跟着众人同去,不料听见身后有人正唤他的名字。

    苏明枫回头只见一紫衣少年双手抱胸懒洋洋地坐在一匹黑马上狂傲不羁地凝视着自己。阳光刚好被紫衣少年挡住使得这个少年不容直视、格外耀眼。

    紫衣少年抬起左腿,右脚用力踩着马镫,身手矫健,潇洒一翻就站在苏明枫面前。

    苏明枫目光绕过面前的男子目光却放在那匹黑马上,他紧锁眉目、上下打量着这匹马,胸部宽阔、肌肉丰满、双眼炯炯有神,品相毛发也是一绝,此乃罕见良马啊!!

    苏明枫意味深长的对着那少年说道:“我当是谁?原是堂堂临安侯府谢景行谢小侯爷,前几日与我约好一同下棋,后却失约与我消失了几天,还以为是何缘故原是去寻了这么好的一匹良马。”

    谢景行噗呲一笑,连忙应声道:“既然平南伯家大少爷觉得这是一匹良马,那就不如把这千里马赠于伯乐何不美哉?”

    苏明枫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用力扯住谢景行的衣袖,欣喜若狂的看着他连声说道:“此话当真,可莫后悔。”谢景行撰着衣袖用力甩开他的手,凛声冷笑道:“我谢景行,做事何曾后悔?”

    宫宴已开始了好一会儿,谢景行与苏明枫才缓缓而来,谢景行素来不喜这种歌舞宴会生平很少参加,此时能再宫宴上看见谢小侯爷,无疑让那些小姐丫鬟宫女们一饱眼福,谢小侯爷所到之处喧闹不断,面对那些少女炙热的目光,谢小侯爷面无表情走到定王旁边懒洋洋的盘腿坐下毫不理会周围因他而产生的影响,真是冷漠又恶劣的人啊。

    楚桉桉仔细端详着这个紫衣少年,长相妖魅俊朗,深如玄渊的眼睛像混进羊圈里的狼,与人交谈时嘴角上扬的笑容更像是准备开展一场血腥屠杀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突然他眼神一瞟,一种强烈的目光直射到楚桉桉的方向不得不让她迅速低下头,当她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依旧漫不经心的与对方交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楚桉桉的错觉。

    楚桉桉甩了甩头,深吸一口冷气,嘟囔着:“一定是写多了,都有职业病了,唉!不想了不想了我还是好好吃我的蜜饯吧。”

    此时少年顽劣的笑容转瞬即逝,拿起酒杯轻声说了句:“这公主倒有点意思。”

    苏明枫以为他在与自己说话却没听得太清,不解的目光投向谢景行,谢小侯爷又勾起嘴角笑了笑说:“没什么,遇见了只想试探野兽的小羔羊罢了。”

    “啥玩意?”这话搞得苏明枫更糊涂了,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想要一桩桩一件件搞明白,十辈子也弄不清,何况他只有一辈子在这个乱世保护家人独善其身就已经够他忙了。

    不过这个宴会对于独来独往惯了的谢景行属实无趣,正准备离开。只听见皇上开口说话:“今日是我女儿桉桉公主大病初愈的第三日特设宫宴与国同庆,不过还有一事也同样值得庆贺,最近安临侯在沙场也是英勇迎敌、虏获战绩,真不愧是宝刀未老,乃我明齐之幸啊。”

    得到皇帝的如此赏识,安临候脸上也是洋洋得意,瞬间挺直摇杆,握紧拳头向皇帝作辑连声道:“为国效力,理应如此,只要我谢鼎还在一天,那些蛮夷之人除非从尸体上踩过去否则休想扰我边境,”

    宴席上的人听完安临候的话大惊失色,直冒冷汗,这话说的好像明齐没了安临候就打不了胜战,这让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搁?安临候察觉自己说错了立马跪下磕头支支吾吾地哀嚎道:“皇上不是这样的,是臣该死!臣说错了话,请求皇上重罚,但臣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