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匝匝的黑夜,稀疏散落的零星,风过交织的树叶,在地面上投入一小片阴影,高耸入云的建筑巨人一般笼罩下来,人站在巨物面前渺小如蝼蚁。

    四周的鸣笛声在这个城市盘旋,回荡,人声鼎沸,一行行路人从面前闪过,一辆辆汽车从眼前疾驰,刹那间消失不见,下一秒呈现在面前的是另一个陌生人,但也没差,他们仍旧互不相识。

    如果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突然就变成眼前这样的陌生人,那该是怎样的遗憾,遗憾他拼命想要证明给他看,对他产生的拼命的依赖烟消云散,一切回归到认识的那一天,他站在走廊里,高探的面前,与叶胥陌生而官方的点头之交。

    陌生?并不是如此,但凡叶胥真的能抬头去看一看,就不会觉得沈岐的眼里是陌生了。

    他真应该抬头的,抬头看一看,他们原本就做不成朋友,在第一次就该揭露的感情。

    为什么拖到现在呢?这样一点儿也不好。

    已经开始习惯彼此的存在了,偏偏又走的那样近,这样的方式散掉的感情怎么甘心?可是要怎么办,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沈岐你悔不悔?

    我想你不会。

    错的是我,是我应该尽早发现,应该在我们走的更近之前斩断,都怪我一时的疏忽大意,我们才闹成现在这样。

    叶胥低着头,旁边空无一人,他站在街道边,把手攥的紧紧的。

    因为遗憾,因为不甘,却也无奈。

    鸣笛声响,车来了,他该走了。

    季衍之望着走廊的这边,他看见叶胥出了门,心下不安,盯着沈岐所在的那间包厢,推开门,四周昏暗一片。

    七彩的光束从沈岐脸上一寸寸扫过,可惜季衍之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瞧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仰躺在沙发上,两手伸放在沙发背,敞开着腿,胸膛的衬衫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麦色的肌肤和线条,一言不发,就着这个享受又狂野的坐姿。

    房间内静的吓人,季衍之的脚步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他看见了叶胥的去向,因此不好奇房间里就沈岐一人,试探的开口:“什么情况?”

    他知道今天晚上沈岐要大干一场的,早早的就安排好了,季衍之爱喝酒,但不爱跟陌生人拼酒,更没有什么工作后和合作的人开个局庆祝的习惯,不过是为了给好兄弟推波助澜,攒这个局让沈岐放大招的。

    但似乎这大招的效果,不怎么样啊。

    他放了没有?

    沈岐闻声仍然没反应,只是仰着头避重就轻道:“有烟吗?”

    季衍之这才发现,桌子上只剩了打火机,在桌腿边散落着几个烟头,都是抽了一半就捻了的,这是什么抽烟的手法?他抬头望着沙发上的人,很快弄清楚了情况,往桌子上扔了半包过去。

    沈岐坐起来,拿过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