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幽深。

    沈汶听到屋内传来的响动时,嘴角阴沉沉地,微不可察地一笑。

    他好似整暇地捋了捋翻上来一角的襟领,抬头望了眼被火光照得蒙蒙亮的堂屋,慢悠悠地步入屋中。

    “嫂嫂。”

    那道呢喃如同带有魅惑般的轻柔感,像午夜叫人发颤幽灵,在空寂的屋里传荡。

    姜眠捏紧了拳,头死死的倚贴于壁,手心的伤疼得她头昏眼涨,粘稠的血顺着指缝间隙流了下来,她咬牙闭紧了眼,忍住没发出一丝声响。

    为什么,沈汶会提前回来得这般早?

    “你在哪?”

    他不紧不慢地转了个身,眉头轻挑,四方一望,未见到有任何动静。

    沈汶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唇,低低的笑在悄无声息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嗜血的狼。

    藏起来了啊……

    没关系,沈执嘴角的笑容越发放肆,时间还有很多,他可以慢慢找。

    毕竟猫抓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脚步由近及远。

    沈汶闲悠悠转入主卧,床底、屏后,举一翻找,未见踪迹。他出来了,叹息一般,声量恰是能让藏身某处的姜眠入耳,“……嫂嫂……你竟没躲在里边呢。”

    他继续循着,能躲人的地方,一处接着一处,像姜眠找那块薄木一样。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姜眠只觉得恍若经年。

    沈汶脚下一停,将目光落在了白瓷上的刺眼的红,血滴子浑凝未干、鲜艳欲滴,漂亮得夺目,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渐放大,一字一顿:“找、到、了……”

    碎瓷堆不远处,靠着墙,一个寻常可见的木制高柜静静安放。

    三个字一字一字砸在了她心口,姜眠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滞停。

    脚步渐渐逼近。

    她一手按住了柜壁,竭力没使自己僵硬发麻的腿滑下去。

    门隙间盖下了一条阴影,靴履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