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玉溪和赵氏进来为止,楚老夫人都没有给过这两人半个眼神。

    “祖母,是孙女不孝。”楚玉溪酝酿好的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她柔柔弱弱的跪下行了个大礼,“孙女真的知道错了,祖母……”

    赵氏捂着帕子站在一边,替女儿说着好话:“母亲,溪儿在山上受了好多苦,她真的悔悟了。”

    装模作样,死性不改。

    楚老夫人眼皮子漫不经心的抬了抬,她按着茶盏,语气有些冷淡:“不是让她回来了吗?你们这一出,又是要做什么?”

    赵氏嘴里发苦,心道您既然都知道溪儿悔过了,做什么还要摆着这样的脸色,这不就是还在生溪儿的气吗。

    但是这话她也没办法明着说,只好默不作声了。

    楚玉溪脑子要稍微比赵氏好一丢丢,她咬着唇,抬头看着楚老夫人:“孙女儿是回来了,只是担心祖母还在生气。孙女不想祖母因为孙女气坏了身子,所以祖母能否不要生气了?”

    楚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孙女真的是绝了。但凡这话要有一丝真心,她也要赞叹这孩子的孝心。

    “好了,你在山上也受苦了,安也请了。就别在我这老婆子这儿耗着了,快些去休息吧。瞧你这脸色苍白的,回去让你母亲给你好好补补。”

    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楚玉溪一时无法判断祖母是真的因为她这憔悴的妆容而心疼她,还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她而赶她走。亦或是两者都有?

    不管是哪种,祖母好歹愿意好声跟她说话了,那应该就是气消了。

    楚玉溪暂时放心了,为了表示孝心,她起了身又关心了祖母几句。

    楚老夫人敷衍的回着她,却和楚玉嫏说着笑。截而不同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玉嫏捏着茶盏,抿了一口,不经意的朝下方的楚玉溪处瞥了一眼。

    那平淡的一瞥就如高高在上的神祗施舍给地上的蝼蚁恩赐一般,楚玉溪只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强笑着,生硬的行了一礼,和赵氏一块儿告退了。

    一路回了三房的院子,楚玉溪一直是沉着一张脸。

    赵氏知道女儿收了莫大的苦,她心疼的很,可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听话,你近期乖觉些,等定了亲谁都管不到你了,你祖母也不行。”

    楚玉溪冷哼哼的道:“祖母都不管我了,心都偏没了,那可能会为我操心亲事?那就凭父亲,他又能为我定什么好亲事?”

    讲到这个楚玉溪心里就烦得很,那些纨绔公子,她一个也不想嫁。

    那天那位虞公子容貌过人,又谈吐不俗,手里一把折扇端得是风流潇洒的模样。见了这样的公子,普通的男子哪里还入得了她的眼?

    但这话她不能说,她也知道这事事关满族前途。楚家一族可全指望着晟王殿下呢,不论如何楚家都是不能背叛晟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