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那你对我的那些好,难道都是装的吗?你为我做的满湖水灯,我们一起在崇真观看过的星星,你每天晚上替我暖床,怎么会是假的,我说什么都不信。”

    李忆脸上有点不耐烦,“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呢不是我这样对待的第一个女子,你不知,我不爱容娣,我也是这般对她的。逢场作戏而已,不必当真。”

    李忆的抵死不承认让鱼幼薇无可奈何,人家说了不爱她,她就是不信,可是她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想法,那该如何呢。

    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她鱼幼薇,从出生到现在,面对了那么多事情,自以为经历了不少,她都没有如此无助过,除了母亲过世那会。

    可那会儿,她身边聚集了一堆挣着抢着护着她的人,而如今呢,爱人不要她了,长安没有家了,身边的朋友都走散了,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天地苍茫,孑然一身。

    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再一次与自己心爱的人赌起气来,一颗泪珠同珍珠一般圆润,划过她的泪腺,滑落脸颊。

    她声音哽咽了一下道:“你若是不承认爱我,我就出家当尼姑去”

    她如此偏执的执念,让李忆震惊了。她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他李忆做到这个份上,可见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李忆心里又喜又悲,他一直期盼的,终于实现了,鱼幼薇的心,终于属于他了,可此时的他,却已经失去了接受的资格。

    就算李忆能够嘴硬到底,但是一个人的眼神终究是不会撒谎的。他强装无感的冷漠之下,是一双悲痛万分的眼眸。

    他冷皮冷脸对着鱼幼薇打量了一番,而后轻蔑道:“你去吧,我倒是很好奇,你穿道士的衣服是什么样的。”

    鱼幼薇越说越气,越说越绝望。她希望通过自己出家这样的事情,让李忆心里不痛快,希望他阻止她做这样的傻事,那她便能证明李忆心里在乎她了。

    可是事与愿违,李忆却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甚至因为好奇,推波助澜。

    她受不住了,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仇恨地瞪着李忆。

    “你就不怕我,把你和蓉娣那些破事都抖出去吗?”她气的失了分寸,使尽自己浑身解数想要留住李忆,甚至不惜威胁他。

    更加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李忆干脆破罐子破摔,任由她怎么挑衅威逼,他都毫无波澜。

    他抬起头眼神淡然,面前的女子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满不在乎道:“你说吧,你又不是没有说出去过。”

    “可是你想清楚了,这里是江东总督的地盘,不比长安,不知这里的人们是信你还是信江东府。还有你以为,在江东,我们府上的人当真在意人家说什么,当真在意什么名声吗?”

    李忆觉得鱼幼薇天真得有点可笑:“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尽管你知道这家人名声不好,可是人家身居高位,谁在乎名声好不好听,身在天上的人如何会在意地上的蝼蚁怎么想的,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

    鱼幼薇词穷了,她一个能写文写诗的人,居然也有一天说不出话来。

    “你当真,对我没半点感情吗?”她有点绝望了,她没想到,时隔数月再见李忆,他会变得如此无赖,倒是让她无处着手了。

    鱼幼薇那生无可恋的样子,惹得李忆心中恻隐横生。他停顿了,没有立即回答。鱼幼薇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好像犹豫了。

    可是立马之后,李忆的眼神往旁边瞥了瞥,神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改变了。犹豫荡然无存,他的眼底升起来了无可奈何又失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