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雪,你说得对。”
谢君山心里一时之间闪现许多念头,捋了捋思绪,方道:“玲珑棋盘没什么用,现在又裂得差不多了,应该不可能突然昭示什么没头没脑的上古仙谕……夜倾更不会去劫持什么神仙……这是、仙界故意冲着魔界来的。”
绿雪瞪大了眼睛:“那那些神仙能去哪儿了?……莫非又是妖界妖王跟伽蛇搞的鬼?”
夜倾的神情,望之一派凝重肃然。他本想说点什么,但终于只是喉结微动,什么也没说。
紫霄摇了摇头,面色沉了下去:“我觉得应该不是妖界。”
绿雪惊疑不解:“为什么不是?他们之前不是抓了泽苍宫修仙的那些人吗?……当然也有可能故技重施、去抓其他神仙啊?”
谢君山神情敛了片刻:“要抓神仙他们早抓了,伽蛇之前便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扮作苍鸾长老,常常蛰伏在泽苍宫……妖界目前只是针对我跟白鹤仙尊,伽蛇对其他神仙跟仙界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尊重罢……但这挑战书,却来的十分突兀,又完全在针对魔界跟夜倾。”
绿雪忍不住插嘴:“师尊是怀疑这就只是仙界准备攻打魔界,找的理由?”
“我怀疑这事跟妖界关系不大。可现在说不准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失踪了,我也不知道情况。”谢君山叹了一口气,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如一记闷棍重敲她的脑袋般。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白鹤仙尊为了转移仙界清理门户的注意力……咳……那个门户嘛你们都知道、也就是我,所以制造噱头也好,真有其事也罢,这段时间他可能在仙界掀起了一阵风浪,把仙界矛头重新对准魔界跟夜倾……他大概以为,只要仙魔之间大战,大家皆疲于战争。久而久之,仙界便会慢慢淡忘我杀戮之心的身份……”
绿雪顺着谢君山的思路,摸了摸下巴,跳脚骂道:“说不定白鹤仙尊以为师尊会因为杀戮之心的身份,打心底自卑,一心想戴罪立功,回归仙界,而选择与仙界其他神仙一起攻打魔界呢?!”
闻言,紫霄下巴简直都要挂不住了:“卧槽,那个白鹤仙尊看起来那么温润如玉,结果这么疯批的吗?他想救你,干嘛急不可耐拉上我们魔界沉沦?我以后话本子再也不想写这样性格的男主了……这怎么看,都还是我们夜倾殿下看着更顺眼。不过这女人呐,有时候当真是红颜祸水……”
夜倾截住紫霄对谢君山颇为轻佻的话,语气瞬间带了严厉:“紫霄,慎言。”
紫霄一经提醒,也觉察到了适才说到兴头上口不择言的失言,立马闭嘴噤声,头怏怏地垂了下去。
夜倾收回目光,只一眼不错地看向谢君山,目光颤了一记。
“师尊,我跟你想的差不多,可我其实很矛盾。我希望你能想到这层,但又担心你真的会这么想……我甚至害怕你真的会觉得白鹤仙尊是为了你好,你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感动……毕竟,你们上古时期就相识了……可我出现的时机却如此狼狈。”
谢君山迎着夜倾眸底微红,略一迟疑,四两拨千斤地开解对方:“夜倾,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问过我,茶是不是愈早愈好……那个时候,我告诉过你,早茶过早则生涩生苦气,茶要退了火气,退了寒气,才会养人。茶,并不是愈早愈好……人,也是一样。”
“我知道师尊的意思了。”夜倾点了点头,目光凝定,心内似有无边起伏波澜,“可师尊,我只知道你喜欢我,却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仙魔大战在即,我们站在对立面,我很害怕、失去你喜欢我的那颗心……师尊,你能不能喜欢我久一些……我不奢求情浓,只求淡久。”
夜倾的语气一如往常一般清泠泠。并不软,也不十分委屈。
……却让谢君山心底弥漫一片心疼。
谢君山抬手施了一个结界,暂时屏蔽了绿雪与紫霄的耳目之觉。
目光丝毫不避地看向夜倾,谢君山神色无比认真。
“夜倾,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小奶猫的时候很好,人身的时候也挺拔俊逸,是我最喜欢的那类长相。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肤浅地喜欢你、为你心折……你胸有丘壑,对人却总是拧巴的善良,你虽抱着目的接近我,但却没有颠倒黑白、做任何恶意伤害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