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格外令人舒适,田埂上带着露珠的青草,稻田里不知名的小虫,奔跑尖叫的小孩,还有偶尔拂过发际的微风,一切的一切都是最本真的美。

    远处路口熟悉的人又在那里,云殊意背着背篓靠近,“不是说了你来得早就可以先过去么,卫生室又不远。”

    不知什么时候,林已舟每天都会在这个交叉路口等她。从陈家到这里,一路上人来人往,自然安全。从这里到卫生室的一段路就不一样了,由于离农田有一段距离,遇上什么事还真不一定有人过来帮忙,所以林已舟的心思还是细腻的。

    要是别人,云殊意说不定还得起疑心是人家看上自己了,但林已舟不一样,单看他直戳戳地问她能不能嫁给他,就因为以后可以少许多麻烦就可以知道此人的思维到底有多钢铁。是以,除了耽误他时间的不好意思之外,云殊意再无多余想法。

    “走吧”。

    果然,林已舟又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他不接受的事情,那就是没听到。

    不在意地笑笑,云殊意也就是说说,有人愿意陪她走过无人的小路,说到底她还是高兴的,“咱们什么时候上山?”

    “等山上的露水干得差不多了再去,正好过段时间要秋收了,咱们得多备上一些消暑的药,到时候还得给大伙儿准备消暑茶”,林已舟皱了皱眉,显然觉得麻烦。

    这是早两天就说好的,秦舅舅今天守在卫生室,云殊意跟着林已舟上山采药。

    现在药品紧张,别说是队里的卫生室了,就是公社的医院药品也不足,所以他们一般都是能用草药就用草药。倒不是多么大公无私,而是如果卫生室一次又一次地帮不上忙,说不准队里就不会让他们留下了,隔壁松子大队不就是这样。

    他都安排好了,云殊意也不多插嘴。她来了有一段时间,却还没有上过山。据陈母说里面有野猪,坚决不允许她自己去,两个哥哥每天都要上工,回家了恨不能瘫在床上,自然不乐意上山。对于今天的行程,她还蛮期待。

    该说的说了,两人再没有交谈的意思,一路沉默着到了卫生室。

    秦舅舅之所以放心外甥女跟个大小伙子成天在一起,林已舟对人的态度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试想,两个成天围着医书的人能擦出什么火花?林已舟除了给她解答疑惑之外基本无话,云殊意也不是个话多的,很多时候都是相顾无言,弄得秦舅舅愈发爱往外跑。

    将卫生室的草药晒好,再蹲在里面看会儿书,很快阳光就照进了屋子,也到了他们出发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进山之后林已舟就变得话多起来,看见什么用得上的都会给云殊意详细介绍,时不时还会指挥着云殊意挖药草。

    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能在林子里打个猎改善一下伙食的云殊意这会儿完全歇了心思。林已舟说得多又快,她得集中精神将其全部记下来。

    好在林已舟还知道做个人,隔一个小时会让她停下来歇会儿喘口气。他自己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在给云殊意讲述的时候还有空四处观察,在她休息的时间还会去周围逛逛。

    云殊意觉得,要不是带上了她这个拖后腿的,人家早就漫山遍野地去了。

    眨眨眼,她冲那边问,“看样子你经常到这边来?”见对方点头又问,“采药?”

    不出所料,林已舟看她的眼神中又带上了“我的天,这样的傻白甜是我教出来的吗?”的意味,看得云殊意心头火起,哼声道,“我当然知道不会那么简单,这不是等着你带我长见识的吗?”

    带上安抚之意地点点头,林已舟难得活泼,“算你还有点眼力见,等下带你沾点儿荤,可怜见的,这段时间就没见过肉腥吧。”

    得了,云殊意都觉得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