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打着暖黄的壁灯,盥洗台最两侧角落放置的香薰精油的淡淡香气弥漫在空中,白墙上嵌着一面又长又宽的镜子,清晰印照着站立在门口的两人。

    “你什么时候把表放到江明晖书包里的?”

    江念说出这句话后,空旷的室内有一瞬间的安静,须臾,郁白不解地眨了下眼:“什么?”

    郁白的眼睛很漂亮,眼型偏圆,眼尾稍稍有些下垂,墨中带绿的瞳色被灯光淬成了浅棕,每每笑起来,就挤出两个弯弯的月牙。

    再配上他齿间的虎牙,纯真又稚气,极具欺骗性。

    江念确实对这些长得漂亮又会撒娇的小东西有些无可奈何,但那不代表他会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对方。

    虽然郁白是他的任务对象,但江念早就把对方护进了自己羽翼下,如何避免他身上会发生的惨剧,如何正确地引导他,已经不再是单纯出于系统的原因。

    他不能任由郁白在偏执的路上越走越远。

    对于郁白一如往常的装傻,这次江念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他的面具:“别和我装傻。”

    江念表情淡淡:“我早上都看到了。”

    他这话其实只说了一半。

    江念早上似乎确实在郁白从校服衣兜里往外掏东西时看到了这块手表,但也仅仅是晃了半眼,他当时并没有把露出来的表带和梁孟的表联系起来。

    其次,江明晖虽然人又傻逼又蠢,但昨晚他被江岩一顿爆揍,今早为了让他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把表还回去,江岩提前一个小时就拎着江明晖出了门,亲自把人送到学校。江念觉得他也没那胆子真的去偷。

    郁白到底是怎么在这段时间把表弄到自己手上,江念无从得知,但他却大概能猜到郁白是什么时候把表放进江明晖书包的。

    就是在他们考完理综,江念在楼顶抽烟的时候。

    再联想到昨天下午看到江明晖发来的照片,郁白说的那句话,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疯子估计当时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这里面有太多问题。

    不过江念并不着急,他是专门这样说的。

    他话说得笃定,郁白还真以为自己早上开梁孟储物柜被江念看到了。

    郁白倒也没有再次嘴硬,非常干脆就承认了。

    他黏黏糊糊地去勾江念的手指,一副小孩撒娇的姿态:“谁让他和熊嘉誉合伙陷害你,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让他也尝尝有口难辩是什么滋味。”

    郁白眼中寒光转瞬即逝,下一秒又委屈上了:“我做错了吗?”

    江念抽出手,推着郁白想要往他肩膀上靠的脑袋:“别给我腻腻歪歪的,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