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幽香钻进纱帐，温若猛地睁眼，看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环境，立马坐起来。兴许是动作太大，惊动在外面听候差遣的丫鬟，她掀开珠帘，见床上的人醒了，面露惊喜，不似作假。
“娘娘醒了？”身着褐色粗布衣裳的丫鬟双手生出冻疮，恭敬地站在床头，双眼澄澈，看起来似乎未经世事。
娘娘？
温若头蓦地一疼，阖上双眼，抬手揉揉太阳穴，好半天才睁开双眼，细细打量屋内陈设。
这屋子并不算大，纯白的纱帐垂下，朦胧地映出不远处的圆木桌，上面摆着白釉茶具，床头是落灰的梳妆台，铜镜上蒙着一层污垢。
更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触目惊心的字，密密麻麻全是恶毒的怨咒。
这是哪里？
原本脑子不太清醒的温若一个激灵，掀开被褥走下床，小丫头见状，想要伸手扶她，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来到梳妆台前，温若看着铜镜，里面依稀倒映着女孩窈窕的身影。看起来年纪不大，通身的气派倒是饱经沧桑，很难形容她的长相，平眉紧皱，双目黯淡无神，眼角上挑，右眼角下点缀一颗小痣，面色苍白，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好。
温若可以确定，镜中的少女绝对不是她。
再环视一圈屋内，清一色的惨败，显得死气沉沉。
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她不敢轻举妄动，细细思索刚刚小丫头的话。
娘娘……
结合境况，她似乎是一位不太受宠的妃嫔？
好在她对这样的事情莫名适应良好，目光再次落在镜中的自己，轻飘飘来一句，“几时了？”
“回娘娘，午时，该用膳了。”丫鬟低垂眉眼，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和她对视。
温若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不一会儿，叫作云烟的丫鬟将膳食放到木桌上。
寡淡的稀粥下面沉着几粒米，小碟的咸菜让人看不出佐料，两个发黄的馒头躺在碗中，还有未洗净的碗勺。
看到这样的膳食，温若一时失语，喉咙堵得慌，饶是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提不起一点食欲。
何止是不太受宠，离冷宫恐怕就差临门一脚。
“娘娘，刚刚司衣库的姑姑过来说，今年的布匹不多，怕是匀不到水月宫的。”云烟双手叠放在腹前，微微弯腰，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感知到其中微妙的疏离。
水月宫。
温若一只手拿着馒头往嘴里塞，全无正宫娘娘的架势，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同时心里暗暗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