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通铺熄了灯,祝和铃才慢慢回去,好在同屋的宫婢都睡熟,没人发现她晚归。

    她拢被躺下,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解开鲁班锁的人。

    那人跑得太快,自己明知他和父亲有关,到头来却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瞧见。而且,她的全身家当还一夜蒸发了。

    祝和铃越想越着急,翻来覆去到半夜才慢慢睡去。

    翌日天不亮,半夏将她叫起来,二人提桶到廊下,她小声问祝和铃:“昨天你去哪儿了?等了好久没见你,我自己就先回来了。”

    祝和铃问:“我的鲁班锁呢?”

    半夏道:“放心,我替你收着呢。”

    话音刚落,时知迈上回廊,“阿铃,过来。”

    她脸色似乎不好看,祝和铃凭的一惊,以为是昨夜那个侍卫当真去告了自己一状。

    她小心翼翼上前,“姑姑?”

    “昨夜你去哪儿了,熄灯了还没回来。”

    祝和铃见是这事,摆出可怜的神情,“姑姑赎罪,大燕的东宫太大了,婢子昨天夜里转着转着就迷了路……”

    时知板着脸说:“大燕和你们那穷乡僻壤是不同,但在宫里就要守规矩。若有下次,我就要罚你。”

    “是,阿铃不敢了。”她一顿,又问:“姑姑,公……太子妃不曾说起过婢子么?”

    祝和铃脸上透着几分希翼,想来是还不明白自己已经遭了公主嫌恶。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墙头草,陪嫁时再如何风光,被晾上几日,还有哪个宫人瞧不明白的?

    阿铃往后在东宫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艰难。

    但这与自己无关,时知不打算提点阿铃,只道:“你在外院好好做事,太子妃自然会记得你。”

    半夏没注意祝和铃背影落寞,等时知走远才道:“太子妃好着呢,你别操心啦。”

    她道:“就是太子殿下最近总是忙到半夜才回来,听雨池姐姐说,回回都宿在书房里头,天一亮就走。恐怕呀……”

    她比划了一下,“恐怕殿下和太子妃还不曾圆过房呢!”

    像是八卦天性所致,半夏说起这事就分外聒噪,忽而又恍然大悟:“啊,不对呀,殿下去城外迎亲那天晚上就和太子妃圆过房了。那是我想错了……”

    祝和铃忍不住腹诽:你没想错,因为那天和卫衔玉同房的是我这个冒牌货。公主和太子大概还没什么都没发生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