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峰,因为应无患的存在,一切都回到了五年前,风霜雨雪复归,又是一个雷雨夜。

    白卿云这日午后便觉疲倦,小睡不知怎的,在醒时已是天黑。

    他听觉尚未恢复,就觉眼皮闪过白光一抹,竟是下意识抬手转了转手腕,食指灵光闪闪,要将这让人头疼的雷雨驱散。

    这法术还未来得及施放,忽然一阵剧痛窜上了心,使他不得不收手攥紧了衣襟,喘了几息。

    纵然灵力运转,平复得快,也没能阻止一丝鲜血溢出了唇角。

    再抬眸时,却见床榻不远处,有一人正一身湿漉漉的黑衣站在屏风旁。

    “无患?”白卿云轻唤了声。

    那人身形未动,唯有雨水自衣衫滴滴答答落地的声响。

    “这么晚了,你是刚从江师叔那回来吗?”白卿云没什么力气,却记着徒弟这番辛苦也算为了自己,强打着精神招了招手,“过来说话吧。”

    应无患自以为心冷坚硬,再深的欲|念,也及不上龙珠重要,他想了半日,终究是说服不了自己这是爱情。

    如果白卿云与龙珠同命,那也许,这就是命,是他不得不放弃眼前人的命。

    窗外一瞬电闪雷鸣,恍若白昼照亮一室寂静。

    面无表情一袭黑衣的徒弟正要抬步后移。

    虚弱无力白衣覆体的师父正要艰难起身。

    电光同时也让白卿云苍白面上唇角一抹猩红刺目惊心。

    “师父,”应无患脚不听使唤,近到床边,冰冷的手空悬,“我,我来看看您,我看过了,我回去了。”

    白卿云意识昏沉,一见应无患转身,就拉住了手,一时竟不知谁的身体更冷些。

    “你去我柜子里拿件干净寝衣换了再上来,”白卿云自觉往床里边挪了挪,留出一人宽的空位,“不是怕打雷吗?多大了还这样。”

    他眼里的徒弟似乎有些消沉,该是年岁渐长,不好意思提出害怕来。

    也怪他今夜再没力气改变天象了。

    应无患再次回来时只穿了件中衣,于如今病重的白卿云来说略显宽松的衣衫,穿在这曾经还不足他肩高的徒弟身上,竟还有些紧了。

    眼见徒弟站在床边犹豫不决,白卿云包容亲切地笑了笑,撩起被子一角,就将人唤了进来。

    应无患始终低垂着头,视线上,他也只能看见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