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沉,信号也跟着没了,中途掉了线,当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那头再也没了任何回音,哪怕是一句救命之类的话。

    因为耳朵的问题,他基本很少开车,停在地下车库的那辆车车顶早已落了灰,已经很久没动过了,但他此时来不及去想。车子驶离车库的时候,如同一把离弦的剑,撞向了不归处……

    安禾是个不喊救命不很疼的怪物,这怪物从没学会示弱,乌龟一旦开始剥壳,她逃生的方式近乎于同归于尽。

    彭城一脚狠狠踩上油门--

    他在小区门口试图强行闯入但被一群保安围堵拦了下来,无奈之下,只好先把车停在别处,放车的同时他瞥见了一个男人,个子很高,远远看过去笔直的像根电线杆,染着黄毛,打扮的很精致,有点面熟。

    思来想去应该也是在某个电视台上看见过,彭城盯着他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后面有两个人在搬东西,从后备箱搬了两箱东西下来,车上的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在低头玩手机。

    彭城瞅准了间隙,趁所有人不注意,一声不吭拉开后座车门平躺了进去。

    车内暴风音乐震天响,搞得像个大型的蹦迪现场,开车的男子将头伸向窗外看了看,见那两箱东西已经被他助理带走了这才发动车子,带着彭城轻而易举的进了小区大门。

    男子带着墨镜,一旁的手机哼唧哼唧响了半天,数次淹没于嘈杂声中,不知响到第几遍,他才不慌不忙的调了调车内音乐,将车停稳,撩了撩两根刘海毛,对着镜子吹了口气才按了接听。

    彭城侧躺着,耳朵本身就不好用,对方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清,但车内那男子说话基本靠吼的,他一字不落悉数听了去。

    “什么,安禾?我哪知道她住哪里?……不是,你给我买这处住处不会是为了让媒体去拍点什么的吧-----”

    “比如,同进同出,疑似同居之类的?”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跟温煜那方合作了?”

    “别说我跟安禾本身就没见过两面,就算今天我真的暗恋她,那我也不干这事……”

    男子腿很长,轻松搭在方向盘上,颇有一股混混样。

    只不过他嘴里叼的却不是烟,而是糖。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个偷学大人说话的小孩。

    他抖着腿继续道:“我刚签约严氏,还上升期呢姐姐,恋爱的苗头都不应该有,你怎么的还给我硬塞个人进来?”

    “去他妈的热度!安禾都自身难保了,难不成我要跟她共沉沦吗?”

    满嘴的硬糖被他咬的嘎嘣脆,咬牙切齿道:“明天就给我换地方,你要是不想明天的头条是奥利街头打架,对方还是安禾之类的爆炸新闻的话……”

    “这事你知道,我肯定能干的出来。”黄毛男子轻笑,一手摘下墨镜,从前视镜看了一眼,怎么看怎么看后座都有一个深邃不见底的眼神盯着他后脑勺。

    大白天的闹鬼!

    “你先等等……”男子挂了电话,转头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我靠,你是哪位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