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神态淡然,完全不觉得那支被她送给沈老爷子的野山参有多珍贵。

    “大概有多少年头?”出于好奇心,沈逸又问。“一百八十年左右吧。”叶夏随口回应。立时,沈逸惊住:“这样年份的野山参可是很难找的。”“又不是送给外人。”叶夏笑笑,说:“

    好了,爸就别再想我送给爷爷的那支野山参了,你要是喜欢,咱家还有一支年份差不多的,回头我拿给你。”别说百十来年的老山参,即便是两三百年,甚至更长年份的野山参,于叶夏来说

    都不是什么稀罕物。毕竟空间中有药园,而药园中放眼望去,野山参这样的药材不要太普通。“不用不用,你留着就好,用不着给爸。”沈逸摇手,他可没对女儿手里的野山参生觊觎之心,

    他就是觉得女儿实在有心,竟送给老爷子那么一件不凡的礼物,由此不难看出,他已故的妻子对儿女们的教养有多么好,没有因他当年迫不得已的决定,就在儿女们心里种下对他,对沈家的

    仇恨种子。如是想着,沈逸对妻子愈发感到愧疚,感到心口处传来阵阵钝痛,他说:“明个用过早饭,咱们再去贺老家拜访,你看可好?”叶夏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今个时间不早了,

    而且大家需要休息,明个中午前往贺家拜访不晚。”说到这,叶夏微顿片刻,又说:“随后,爸带我们去看望姑姑吧,如果家中长辈都允许的话,等我和红红小斌离开京市时,可以让姑姑和

    我们到村里休养。”一听叶夏这话,沈逸先是一怔,旋即试探着问:“你这是想为你姑姑做治疗?”

    没直接做答复,叶夏说:“精神方面的疾病有时候不需要药物治疗就能好,只需给患者提供一个愉快、放松、有爱的生活空间,时日久了,曾经受到的伤害造成精神失常会慢慢被患者遗忘

    ,或者直接自行看开,这么一来,患者康复只是时间问题。当然,若是姑姑排斥我靠近,不愿意和我走,咱们无需去勉强。”根据沈芯的遭遇,叶夏基本上断定这位是自我封闭,不喜人靠近

    ,尤其是排斥异性靠近,不愿与人交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抱头蜷缩在一隅,发出惊恐至极的哭喊声。再就是当下的时代背景,女孩儿遭受那样的事,潜意识中会认为自己再没脸见人

    ,害怕周围人的目光,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害怕那些能杀人的污言秽语,逃避现实对自己造成的伤害,陷入自我营造的牢笼中,保护自己,不愿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若给予其温暖,给予其

    放松的环境,给予其理解和信任,继而进行心理疏导,叶夏觉得要让这位患者走出自身营造的牢笼,应该不是问题。何况她本身还有一个超乎寻常的音乐疗法,到时,此法作为加持,沈芯,

    她这具身体的亲姑姑要恢复正常,估计用不了多长时日。

    不过,前提是,对方愿意她靠近,愿意和她走。“你姑姑肯定愿意和你走的,十年来,爸每隔段时间会去看望她一次,会和她说爸在清溪村插队的事,说起你妈和你们姐弟四个,每次听到

    爸提到你们姐弟,你姑姑都会听得很认真,我相信她有听进心里,若是知道你们去看望她,要和她生活在一起,你姑姑绝对会很高兴。”沈逸神色动容,温声说着:“夏夏,谢谢你,爸爸谢

    谢你对你姑姑这份心意,不管你姑姑最终能不能康复,你的心意家里人都不会忘记。”叶夏随意地摆摆手:“爸可别对我什么谢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姑姑是您的妹妹,是我们姐弟的亲姑

    姑,既然我是一个医者,有对姑姑的病了解一些,能为她做治疗,这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叶红这时说:“爸您放心,有我和三弟在旁帮衬我姐,我们定能照顾好姑姑的。”“只

    要姑姑愿意和我们走,爸就尽管将姑姑交给我们,姑姑是长辈,我们作为侄儿侄女,照顾好姑姑理所应当。”叶斌表明自己的态度。然,沈逸却忽然有些迟疑:“夏夏,你姑姑情况特殊,白

    日你去卫生所上班,留下你姑姑在家怕是……”他后话未道出,叶夏已然明白其意,她微笑说:“我还是那句话,等我亲自见过姑姑,如果姑姑的情况真如爸您说的那样,白日去诊所上班,

    我带着姑姑一起就能解决问题,没准这对姑姑的康复能多多少少起到点作用呢。”见沈逸眼里仍难掩忧虑,叶夏不由续说:“诊所其实一天来不了几个病人,再者,现在诊所可不仅仅有我一

    个大夫,日常我不是很忙,看顾好姑姑不是难事。若是爸还不放心,就安排一名护工跟着吧。”沈逸静默,半晌,他启口:“这样吧,一切等你见过你姑姑再决定吧。”叶夏自没意见。

    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沈逸的这套住房面积还是比较大的,有沈锐事先带人过来收拾,原先被温倩住的主卧现如今变成沈逸的房间,沈逸十年来住的那间客房变成叶斌叶宇的卧室,里面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