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划过笔记本上的文字。

    字迹成熟飘逸,是陆时最熟悉的字体。

    如果说字体相似是巧合的话,那每句话后面的小黑点总不可能是巧合?那是他哥写字的习惯,从小到大就没改过。

    一切的变化要从那天他在学校后门的小巷子睁开眼说起,不仅他变了,就连岑默也变了。

    陆时一早就怀疑岑默的身份,最大胆的猜测是岑默是重生回来的人。

    那时候陆时还以为他哥还在身体里沉睡,所以就算他在岑默身上感受到莫名的熟悉感,他也没有往岑默就是他哥那个方向去想。

    当他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这具身体完全融合,他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格,而他哥直接消失了。

    陆时没有痛觉,从他出现到重回少年时,他从未感受过疼痛。

    直到昨天,陆时才感觉到什么是痛。他觉得他的心脏一直处于万箭穿心的折磨之中,无时不刻都是痛苦的,意识更是跌入寒潭,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陆时当时很迷茫,他为什么会回到人格产生之初?

    没有答案。

    直到岑默出现在面前,表现出和他哥几乎一模一样的习惯。

    他以为他跌进了烂泥里,黑暗中,却有一只手忽然抓住他,将他拽了出来。

    是他哥,陆时。

    ***

    “陆时,你怎么了?”费胜星不经意间对上陆时涨红的双眼,吓了一跳,赶紧道:“身体要是还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吧,我去帮你请假。”

    陆时摆摆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话落,他轻轻笑出了声,眉眼舒展,好不畅快。

    费胜星颇为费解地望着陆时,似是被陆时感染一般,也微微扬起唇角,拍拍陆时的肩膀,“没事就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费胜星能够感觉到笼罩在陆时身上的阴云已经一扫而尽。

    其实从上周开始费胜星就隐隐感觉到陆时变了,一些行为和平时虽然无甚区别,但整个人好像沉闷了许多,除了努力复习初中的知识以外,陆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目光黑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仿佛有一束光洒落下来,扫除了所有阴霾。

    坐在班级后排的岑默似有所感,忽然抬头往陆时的方向看去。他的视线只能看到陆时的后脑勺,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可岑默盯着盯着却忽然笑了起来。